灰白视界

指尖能感受到轻微的不规则运动。至少没有凹陷，他自嘲地想，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。

早餐是一场灾难。他想煎个鸡蛋，却差点引发火灾。烟雾报警器尖锐的鸣叫让他头痛欲裂。

最后只能放弃，吃干巴巴的麦片。许沉阳坐在沙发上，听着电视里传来的早间新闻。

这是他现在获取外界信息的少数方式之一。电视正播放一起火灾报道，
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。"...明阳区消防中队迅速响应..."明阳中队。

他的中队。许沉阳猛地站起来，摸索着关掉了电视。寂静瞬间吞噬了公寓，

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。他应该在那里的。带队的是谁？小张还是老李？他们安全吗？

这些问题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。曾经，他是队里最年轻的队长，

现在却像个废人一样困在这间公寓里。电话铃声突然响起，吓得他差点跳起来。

许沉阳循声摸去，碰到了茶几上的什么东西——可能是遥控器。当他终于找到手机时，

铃声已经停了。"喂？"他对着空气说，不确定电话是否接通。"沉阳？是我，妈。

"听筒里传来母亲小心翼翼的声音，"你还好吗？要不要我过来帮你收拾一下？""不用，

我能应付。"他条件反射般回答，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尖锐。"至少让我帮你买菜吧，

你上次说牛奶喝完了...""我说了不用！"许沉阳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语气，

"对不起，妈。我只是...需要自己处理这些事情。"挂断电话后，

许沉阳在沙发上呆坐了许久。他知道母亲只是关心他，但每次听到那种刻意放轻的语气，

那种对待易碎品般的小心翼翼，他就感到一阵窒息。他不需要怜悯，尤其是来自最亲近的人。
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，带来些许暖意。许沉阳决定出去走走。

医生说多接触外界对他有好处，虽然他宁愿待在熟悉的黑暗中。

穿上外套花了比预期更长的时间。他摸不清正反面，最后只能凭标签的位置判断。

钥匙放在门口的碗里，这个他记得很清楚。电梯按钮有盲文，但他还没学会阅读。<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