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1963：猎归

狼嚎声从饮马沟方向传来时，陈铁柱已经布好三道陷阱。最险要的鹰嘴崖下，

他用父亲教的法子把尖木桩斜插进冻土，顶端蘸了漆树汁。这种改良的地弩，

专等野猪俯冲时触发机关。第一头野猪栽进陷阱时，月亮刚爬上老鸹岭。

那是头两百斤的母兽，肚皮还鼓着崽子。陈铁柱没动它，

只在猪耳朵上割了个月牙形缺口——猎户都懂这是"留种"的意思。真正的猎物在子夜现身。

月光把山脊镀成银边时，陈铁柱闻到了骚臭味。那是头独眼公野猪，獠牙断了一根，

脊背上结着陈年的松脂。它撞断小树的声音像闷雷，惊起夜栖的寒鸦。

陷阱触发时的破空声格外清脆。七根浸过马尿的竹刺扎进野猪肚皮，

畜生发狂的嘶吼震落松枝积雪。陈铁柱攥着柴刀的手心全是汗，

他记得这头野猪——前世王有福就是用它换了二十斤粮票。野猪王突然调头冲向悬崖。

陈铁柱瞳孔骤缩，那下面正是公社的种猪场。电光火石间，他抽出缠在腰间的麻绳甩出去，

绳头铁钩卡进猪后腿的伤疤。被拖行着撞向岩石时，他摸到了猪耳朵上的异物。铜环。

公社种猪的耳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"62-17"的编号清晰可见。

叭里的通报："...警惕阶级敌人破坏畜牧业生产..."野猪坠崖的闷响惊动山下犬吠。

陈铁柱趴在崖边，看着那具扭曲的兽尸砸进种猪场的草料堆。他捏着染血的铜环，

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王有福上个月才领了种猪意外死亡的补贴。东方泛起鱼肚白时，

陈铁柱扛着母野猪回到村口。王有福正带着人封门，母亲抱着妹妹蜷缩在磨盘旁。

当三百斤的野猪砸在晒谷场上时，半截猪尾巴扫飞了写着"封"字的封条。

"按《省狩猎管理条例》，猎获害兽者留三成。"陈铁柱当众剖开猪肚，

掏出的胃囊里满是发霉的玉米，"劳烦赤脚医生看看，这霉变粮是不是公社粮仓的储备？

"人群嗡地炸开锅。老会计孙茂才挤到前面，老花镜腿上缠着胶布："这霉斑呈放射状，

分明是地窖受潮......"话没...